TUhjnbcbe - 2021/7/12 11:41:00
《青春》新视界座谈韩东:您应该是在“青春新视界”首次亮相。请向读者介绍一下你的生活、学业或工作情况。你是谁?关山:大学毕业后,按部就班地工作生活着。韩东:介绍一下您的写作情况,取得的成就,或者有何计划。关山:对于文学,一直爱好,但写作起步比较晚,阅读也有局限,出过一些小说,得过一些小奖。写作是回归自我的方式,寻找内心的完整与宁静,希望写出好一点的作品来,而这也是奢望。韩东:关于写作,你大致的想法是什么样的?有何思考?关山:表达方式需要寻找,阅读可能是一种途径。阅读须得触到你潜在的方式,才可能有效。碰到喜欢的作家,其实就是找到了你与之对应的链接。找到自己的方式,自然地表达出来,就好。灵感的意思,也许是指潜意识,写作让它显现出来。所以说,写作就是自我意识的整合,是成为你自己的一种方式,也是与外界产生深度交流的可能。山风:《壶境》和《谁在敲窗》都有明显的非现实色彩,却又均指向当下具体而微的现实问题,为什么选择这样的结合方式?你的写作预期是什么?关山:想写出那种让自己满意的东西来,能飞天,能入地,关照现实,而又不为之拘泥。一直在努力,没有达到预期。山风:《壶境》的语言风格自然平实,而《谁在敲窗》则繁复庞杂,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是你有意追求的吗?为什么?关山:没有。可能每一篇写时的心境不同,自然反映在文字上。《谁在敲窗》写得早一些,如果现在下笔,会是另一种样子。韩东:请向“青春新视界”推荐一些您看好的作家,特别是年轻作家,可列名单。简单说说你为什么要推荐他们。关山:还是要读经典作家,马尔克斯、塞利纳,可能对他们阅读最热的那段已经过去,但对我而言,刚开始。年轻作家,读得少些,近来读李宏伟建起的文字迷宫。喜欢富有想象力和挑战的作品,穷尽文字的各种可能。《壶境》(两则)评论林舟关山的《壶境》和《谁在敲窗》完全非现实,分别写“发生在旅途中的”梦境和身在病室昏迷之际的意识状态。它们让我想起“阈限性”这一概念,那是比利时——法国人类学家阿诺尔德·范根纳普在对“通过仪式”研究时提出的,特指一个仪式的中间阶段所具有的模糊性和不确定性。后来英国人类学家维克多·特纳进一步发展了这一概念,用它指涉介入两个结构类别或两种生存状态之间的非此非彼、亦此亦彼的“之间性”状态。在我看来,关山的两个作品所显示的跨越梦与醒、幻与真、生与死的状态,是小说利用虚构的特权构筑的仪式。所谓跨越并非意味着越过了边界,从一边来到了另一边,而意味着一种临时却不断的穿行,在生与死、醒与梦、真与幻的边界一次次往返,边界并没有因此而被取消或被模糊,而是被复制和强化,坚执地释放着压力和诱惑。写作便是在这一边界的压力和诱惑之下构筑的假定性仪式,引领着阅读者的“通过”,在亦此亦彼之间生成了丰富的不确定性与可能性。“庄生晓梦迷蝴蝶”,是古老的文学命题、哲学命题和心理学命题,《壶境》可以视为这些古老命题的回响,而更与加斯东·巴什拉的追问相接:“我们的梦在怎样的空间里生活?我们的夜间生活的动力又是什么?我们睡眠的空间确实是休息的空间吗?这空间难道不是一种模糊而又永不停息的运动吗?”《壶境》以拟梦的方式,建立了一个编织着记忆和想象的空间,由此而打破巴什拉所说的一般情形,即“把梦的空间的残留并入白天光明空间的几何框架中”,而代之以一个球形空间:“这是个可以容纳过往的所在,周围这些房间里,正关着他经历的一些场景。”“球形空间里不但包含过往,还包含未来,这是自己与她故事的所有,也是自己生命的所有。”这让人想起博尔赫斯描绘过的那神奇的阿莱夫。在这个空间里可以重返过去,预演未来。那么“现在”呢?小说开始时写道:“直到现在,陈年也不能确认那是不是一个梦。”这可谓一个永远有待确定而又无法确定的“现在”,它是写作的时刻和阅读的当下之间的一次交集,一种“通过仪式”。当我们穿越这个交集的界面一探究竟时,我们便发现,陈年的关切似乎只是维系于情感、婚姻、生老病死的俗常,但是,穿越之旅在不断地自我拆解,以梦拆解现实,以一个梦拆解另一个梦,以记忆来拆解梦幻,以梦幻来拆解记忆,以未来的想象拆解此刻的沉迷。在这个过程中,世俗的内容经由叙事的转换,成为仪式的隐喻——那些场景的连接都极具仪式感。回头看去,小说开始时的貌似很写实的“事情发生在旅行途中”,也变成了仪式的一个部分。这时候,我们再来看“现在”,它成为一个个寻找自我和自我认同的瞬间体验,就像女孩眼里那“闪烁的星光”,“就是这样子了,一切美好与灾难,沦陷与拯救,就要从这里开始了。空间旋转起来,所有的房间都发出哗哗的流水声,这些建在时间之上的房子,飘浮在半空,相继朽烂沉没,连同收藏的过往和未来。但是现在,一切多么美好,像是音乐会刚刚拉开紫红色的帷幔。”然而,这只是体验到的瞬间,必然消失于那种永远的循环。于是,时间意义上的“现在”一次次坍缩为随机的、际遇的点位,它漂移不定,轻盈无比,在虚空中穿行,一如写作。与《壶境》相比,《谁在敲窗》的“通过仪式”带有更强的实验性质。它让我想到最近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