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到荼靡,你欠我一个清白
每个行走的灵*是不是都有一个不愿触碰的节枝,在心底生根发芽,直到腐烂,然后连同躯体一起埋葬。至死不渝的爱情,白头偕老的佳话,是否被生活的平淡渐渐掩埋,亦或止于茶余饭后的侃侃而谈。
-----题记
1、
河北省舞蹈大赛圆满结束,颁奖礼上,陈丽对着台上正在发表感言的18岁女孩露出欣慰的微笑,随即走上台、款款拥抱,台下,掌声热烈的响起。这10年里,陈丽教出了不少优异的学生,这样的场面对她来说再熟悉不过了,也只有这种时候,她才会露出如此迷人的笑容,像一朵洁白的百合,以一种幽雅的姿势无声绽放。
陈丽的舞蹈教室位于唐山市中心,在舞蹈培训圈子里小有名气。教室除了她自己外还聘请了一位年轻的舞蹈老师,这几年从未见她打过广告,学生却也络绎不绝,全是因仰慕她而来。陈丽爱她的学生,珍视她的工作,感恩让她有机会停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,同时也无法忘却那个让她背负骂名的男子。
陈丽回到家,小颖正在客厅里看舞蹈比赛的回放,听到声音,欣喜的跑过来。陈丽说过,今天要带她去吃她喜爱的PIZZA。13岁的小颖乖巧懂事,这也是陈丽最最欣慰与感激的,至少,他留给了她一个可爱的女儿。
透过玻璃窗,行人和车辆纷纷嚷嚷,每个行走的灵*是不是都有一个不愿触碰的节枝,在心底生根发芽,直到腐烂,然后连同躯体一起埋葬。至死不渝的爱情,白头偕老的佳话,在平淡的生活中渐渐掩埋,亦或止于茶余饭后的侃侃而谈。
2、
陈丽的故乡是人人会舞蹈的*,在众人眼里一块遥远而广袤、美丽而神奇的神秘域土。而她所居住的小村庄却甚是贫寒,生活的无奈潜藏在虚无的表面下。22年前,陈丽凭着一身优秀的舞蹈和偶然的一次机会进入了部队,从此成为了一名文艺兵。这给她平淡的生活带来了希望,想借所长,告别困苦的日子。只要有机会,她相信自己绝对能够做到。
遇到王素莹,是在刚进部队做个人介绍的时候。素莹眉目清透,能歌善舞,而且乐于助人。接触下来甚是投缘,后以姐妹相称.她和她,就此结下不解之缘。
6年后,眼看她们那一批文艺兵即将退伍。那天,天空一片蔚蓝,几许棉花状的云朵在上面漂浮,本是晴好天气,却看得陈丽两眼酸涩。她要回故乡了,继续祖祖辈辈那样的生活,那些抱负还没有施展便要抹杀在生活的无奈里,她不甘,她不愿。
素莹看在眼里,这个让人心疼的女子,若给她机会,定能尽情的挥酒所长。是的,她懂她,这也是她们能如此亲近的原因之一。
不久,素莹家人在唐山车站接她退伍归来,同时看到一位鼻梁高挑的纤细女子——陈丽。素莹母亲听说后,慈祥的面容堆满笑容。那一笑,给陈丽悬着的担忧渐渐的平息;那一笑,让陈丽在这热情的人家住了整整八个月;这一笑,成了陈丽生命中一个重要转折。善良的一家人,把这个“外人”当自家人一样看待,让陈丽无不感激,命运对于她还是很眷顾的。
“妈,在想什么呢,怎么不吃呀,等下冷了就不好吃了。”小颖将她从回忆中带出来,看着眼着的女儿,陈丽纠结得心疼。小颖才13岁,一朵花还未成形,她怎么舍得把她丢下,若医院的检查确认无误,她怎么办?癌症,余下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少。若是能等得小颖成年也好安心离去,生活若有若无的开着真实的玩笑,不留一丝余地。
3、
三天后,素莹妈妈也就是王妈妈生日。陈丽像往常一样,带来了很多礼物。这么多年来,不管多忙,节假日和王妈妈生日她都会回来看她。受人之恩,涌泉相报,没有当时的收留,也就没有如今的陈丽,她总是这样告诫自己。
家里来了很多人,陈丽被热闹的氛围感染,笑颜逐开。打招呼之余,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,笑容在僵硬中慢慢收住。是那个一直想念却不能去联系的身形,那个在心里狠狠的爱过、恨过的人影,那个共同生活了快10年说满了的情话却又分道扬镳的男子。
那年经济状况差,没工作,没钱,没地位的陈丽在那8个月里经历了些挫折后,总算是定了下来。好强的她在一家培训教室当起了陪练老师。凭着优秀的舞蹈功力,良好的修养,及尽心的工作,渐渐的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认可,短短两年成为了当地有名的舞蹈老师。而后,她邂逅了这个生命中最重要的男子——高景阳。顺利的恋爱、结婚、生下女儿小颖。幸福以一种来不及准备之势,聚集于一身。
太阳笑吟吟的投射七彩光芒,不会有人注意到,在另一边总会过来那么一场雨,或软如细丝,或雷电交加。
为了带好女儿,陈丽不得已休息了几年。总算等到了孩子上学,她再次回到了工作中,那么久不曾认真舞蹈,相比以前感觉逊色一些。于是,她勤加练习,只要舞蹈室灯有亮,门有开,你都可以见到一个穿专业服装或指导或舞蹈的高挑女子身影,宛如一朵飞舞的蝴蝶兰,舒展着迷人的身姿,向着目标飞进,让人百看不厌。她要坚持她所热爱的事业,这是她留下来的目的,总要有所追求,才不枉此生。
4、
每天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家,女儿和丈夫都已入睡。轻轻推开一扇门,俯下身,在那还有些婴儿肥的脸上宠爱的一吻,这是她表达母爱的方式。一直以来的忙碌,对于女儿无不愧疚。抚摸那稚嫩的小手,心里念叨:宝贝,再等等就好了,妈妈再忙段时间就会有时间来陪你了。
开始时,高景阳只是反对这样拼命的工作,关心她的身体.同时也不满她对家人稀少的照顾。他认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养家,不需要她再去忙于赚钱。意见不合,伴随而来的就是小争吵。夫妻之间,有谁敢说从没有过嘴角之争呢,安抚过后,渐渐平息。
原以为事情到止终止,不知道是天不随人愿还是它照顾有加。日子在努力与或平静或争执中度过,陈丽的知名度在圈子里不仅恢复过来而且相比以前更加响亮,出席各类舞蹈活动是常有的事。有了一定的基础,她开始向最终目标挺进,筹备自己的舞蹈教室。前期工作甚是烦琐,介于各个机关与锁事之间。
越来越忙碌的她为了避免回来经常的嘴角之争,影响家人休息,也因确实劳累,便偶尔留在教室里过夜。这期间,工作时认识的一男性朋友在这方面经验丰富,又被她的能力及努力所折服,经常主动帮忙。陈丽除了感激还是感激,一心在工作上的她没注意到事态的严重性。
一些闲言碎语时不时的传入高景阳耳朵,那是个有些大男子主义的人,当它们一次又一次的冲击容忍度时,他爆发了。“外遇、变心、绿帽子”等词在他心里反复回旋,随即见面便是争吵,而且越来越厉害。调解与谈判,两人各自坚持,互不让步。所有的矛盾在这一次彻底袭来,不管是旧伤还是新痛。最后的结果便是离婚,在爱恨交加之中,在气愤与不信任和不理解之中依然决然的办了下来。两人从此如陌生人一般,不再有任何联系。
昔日的甜蜜夫妻,如今冷眼相对。陈丽痛恨他的不信任与不理解,不管自己如何解释,仍然坚持要让她离开所喜爱的工作,一口咬定她的不贞。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,陈丽一直独自带着女儿生活。
5、
这是两人离婚后第一次正面接触,陈丽有些措手不及。王妈妈的二女婿出来化解了这一尴尬。他们知道了她得癌症的消息,所以借此机会,把她们找到了一起。事隔6年,两人都已不再冲动,时间的沉淀,事实摆在眼前。一个误会,一些不快的累积,让信任和理解消退,粉碎了一个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。当陈丽说到等她走后,请他照顾并善待小颖时,七尺男儿在众人面前,热泪盈眶,暗自后悔。高景阳当众表示,如果可以,他想照顾她们母女,补偿自己的罪过。众人感动,一场生日宴,在一阵感伤之后,皆大欢喜。
小颖见到爸爸后,小女孩的纯真显现得淋漓尽致。看到爸爸和妈妈合好如初,肆意的品尝着空气中充满着幸福的味道。不料,就在她们带着小颖逛街时,与高景阳现在的妻子和儿子不期而遇。好强的陈丽,总是专住于一件事,离婚6年,自己不曾再婚便没去留意高景阳是否一样。当事实袭来的时候,两个女人都显得那么突兀,以至于一时内谁都没有开口说话。然后,带着自己的孩子向不同的方向离开,留高景阳在原地不知所措。
陈丽没要同意高景阳先离婚与她再婚的事,她把自己关在家里想了整整两天。同时医院第二次报告也出来了,陈丽的癌症属良性。她迅速做出结论,自己的孩子过了6年没有父亲的日子,有什么权利再来要求另一个孩子来受同样的遭遇呢,孩子有什么错。
婚烟就像一双鞋,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,既然当时并没能经受住打磨,又何必再去找回。有了另一双相适的脚,在重新打磨一双平凡却不空洞的鞋,又何必重新组合?若不是这次的病情,她们应该也不会相遇。那么,用仅有的生命继续和女儿的生活,若到必须离开的那天,只盼景阳能善待小颖。
陈丽的舞蹈教室音乐渐起,一个个学生在她的指导下舞出动人的舞姿,小颖遗传了母亲的基因,舞蹈天分极高,在没有课的间隙里便与她们一起练习。高景阳会偶尔出现在教室外,远远的看着她们如蝶般舞动。
那年,是谁信了谁的言,薄了谁的情,断了谁的缘,湿了谁的巾,谁还是谁的谁?顾盼流离,爱恨痴缠,只望生活多一份坦然、一份信任、一份相濡以沫。
PS:此文有感于朋友家的往事,听后无不感动。关于恩情,关于爱情,关于亲情,关于那份坚持,在归于平淡的日子里,是否还能保持最初的美丽。夫妻间的相处,问题的堆积,如能多一份信任,多一份体谅,多一份相濡以沫,那么,白头偕老还会不会只是谣传的佳话?